谭周日常【十三】上
兴宸的大部分项目是来自法国的合作商。法语的基础课程在公司新人培训期间必不可少，除了请到专门的法语讲师之外，周渠和另一名副总也负责了培训中专业知识相关的法语课程。每年招新的前两周，他总是要更忙一些，即使不用课件教学他也可以做到游刃有余，可周渠觉得这样对新人不负责任，他总是会在公司呆到很晚，腾出时间做课件和答疑。
小王总对这件事情有点不耐，私下里笑他太认真，“周总，学法语一月两月速成不了的，当年我可是学了六七年才能勉强听懂老外们在讲啥，和这些新人嘛，那么当真干嘛，学这个还得靠他们自己...”
周渠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往期他的确是用不着拖到这么晚的，可今年有点不一样。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十一点半，他家老谭已经打了几个电话来，从刚开始的好言好语到后来憋着气，刚刚最后一个电话里，已经完全等的没了脾气，他也无奈：
“你睡吧老谭，不用等我。”
“不抱着你我睡不着，你不知道？我处理点文件，你...给我十二点之前回来，超过了...可是会有惩罚的...”他低着嗓音，却被自己的语气逗乐，嘴角略微勾起，手中的小物件在指尖摩挲，逐渐有了温度。
“...嗯我尽量”周渠好像懂了他的意思，红了下脸迅速按了挂断。收拾好明天的会议文件便准备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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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为了我留这么晚，真是辛苦你啦，要不我开车送老师回家吧？”周渠抬起头，门口扒着眉目秀气的少年，他盯着自己微笑，眼里闪闪光芒。
“不用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明台。”周渠穿上西装冲他点点头，“今天晚上问的那些知识点都听懂了吗？”
明台是这一个月来，不，应该是他教过的学生中最聪明最有悟性的一个，他学得很快，口语也十分标准，对于这样天资聪颖的学生，他更是倾注了不少心血。只是，明台不像其他员工那么规矩，平日里与他亲近的多，尤其在非工作时间里，更是追着自己前前后后地问问题。
所有人都称他周总，只有明台会叫他老师。久而久之，这倒是成了他的专属称呼。
“老师，”在这样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明台忽然有点不同寻常，他慢慢走到自己身边，似乎有些郑重其事地深呼吸：“其实...其实...我会法语，我在法国待过一段时间，老师。”
周渠转过头看向他，有点吃惊，不过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他勾起唇：“难怪呢，发音很标准，你呀，原本说自己没有接触过法语我都不相信。”
明台没有接话，吞了吞口水顺着原来自己的继续往下讲：“我来兴宸，是...是为了你！”他站的很直，眼睛始终盯着周渠，“老师不认识我了吧，可是我三年前就见过老师了...”明台又靠近一点点，“三年前，博兴百家论坛。我与老师有过一面之缘。”
是这样啊。周渠恍惚想起来他确实曾代表兴宸参加过业内最具影响力的博兴企业论坛，可是这个少年....他眯起眼睛，记忆里却一片空白。
明台灼热的目光在他晃神的那几秒迅速暗淡”你还是不认得我了老师....那一天我也是这么叫你的啊....那天你在台上发言，那么深刻严谨，言辞犀利可是直击人心，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样的老师，你就像会发光啊..."明台大大咧咧地笑：“我缠了我大姐三年，她才同意我留学回国后能放下家里的工作，来兴宸实习...在这里的三个月，我一直都在关注老师...”他忽然靠近周渠，用少年一般狡黠又带了点生涩地笑，“我以为在国外的三年我能好一些，可是只有我自己才发现，我....忘不了你的模样，也喜欢不上任何一个人...”
“你会觉得我很矫情对不对，可我说的都是真的...”
“据我所知老师还没有...恋爱吧...也没有结婚，所以我还有机会不是吗，我没有哪里比别人差，老师没有理由会拒绝我的...”他开始得意地紧盯着周渠的面容，眼里有着疯狂的热切。
“所以，可以吗，可以...”他忽然急切地抓住自己的手，掌心有灼烧般滚烫的热度。
“明台！”周渠猛地推开，喊停了他破口而出的下一句，抿着唇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时间不早了，回家吧。”他不知道这小子会说什么，只是很不好的预感让他下意识地不想再听，周渠拿起桌上的钥匙，从明台眼前走过去。
“老师...”男生的声音里有点不甘，他握紧拳头，看着周渠的背影。
“既然会讲法语，那我的课程以后...你可以不用再来了，我会给你审核通过。”周渠定了定，然后推开门出去。
这个臭小子。周渠觉得自己是对谁都太客气了，刚刚明台那些强势的语气回响在耳畔，好像再不阻止他就能把自己给吃了一样。周渠莫名觉得窝火，脚下踩了点油门，车子开得飞快。
回到家时刚过午夜，他轻手轻脚地摸着黑关门，却不想腰部被一双温热的手环住，“你终于回来了...小东西...我以为你今晚要住在公司了..”谭宗明顺势扒下他的西装挂在衣架上，周渠哼了几声拽下领带，“为你们资本主义压榨下一任劳动力而奋斗。”提到今晚的事他就郁闷得很，“我要去洗澡。”
“好。”谭宗明顺从地放开手，看他边踩拖鞋边哼哼地揉着眼睛走向浴室，一副窝着气又不知道该和谁发作的模样，心里千回百转的温柔，真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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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渠，你的手机在响——”
“嗯，在西装口袋里，你帮我接了吧...”浴室传来的声音朦朦胧胧，他的音色浸在含混的雾气中听上去有些懒懒的，隔着满是水雾的玻璃只能看见半截身影在晃动，谭宗明眼角带笑，忍不住又瞟了两眼，这才心满意足地应了声好，走出浴室。
拿出手机的时候电话已经停止了，他刚要放回去，便看见闪出的一条短信，第一行便是“到家了没？对不起，今天对你所做的事情太莽撞！”短信很长，他皱着眉一行一行地看过来，手指在口袋的小物件上打着转，直到最后一行才突然意识到，捏在口袋里的东西刺得他隐隐作痛。
周渠出来的时候，谭宗明窝在躺椅上紧闭双眼。
“你还没有睡呀。”
“等你。”睁开眼站起来，迎着周渠仔细地看，他在家里也会穿的很得体，哪怕是晚上睡觉前也要换上适合的睡袍，棉质的衣服贴在他刚洗过的身体上，露出修长的双腿，细瘦白皙的脚踝，浴液的清香透到他的血液里，空气中都散着专属于这个男人的香味，一切看起来都美好得一塌糊涂。
美好的东西谁都喜欢的，不是么。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让谭宗明忽然惊慌失措，他努力让自己显得从容。在周渠走近床边的时候，又忽然不受控制一般地将他推倒在床上，欺身上去，温软的双人床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两人压的内陷许多，和着周渠的惊呼发出一阵短促不满的吱呀声来。
“人家都说西子出浴特别美，可我觉得没有你好看...”谭宗明伏在他肩头，靠近他最为敏感的耳垂低哑着嗓子说话，一下一下地撩，一句一句地击溃他心里的矜持，然后看他不露声色的脸红，只是周渠隐约察觉到，今天的谭宗明和往常不太一样，他别过头来看他的眼睛：
“你...怎么了”
“我在表白啊...你居然听不出来...”他的吻蜻蜓点水般落在除了唇以外的地方，声音里的失落在如此巨大的黑夜里听上去竟是三分真七分假。
这让周渠一下子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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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总要发飙了
注意闪避
抱住老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