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毒】TRICK OR TREAT.万圣节一发完
“郭骑云。”
“老师？”
“今天几号了。”
“三十一号，老师，十月最后一天了。”郭骑云看着双手交叠在身后，站姿如松的人说道。
“嗯。”
夜晚的对话，在深秋季节的军校里，显得冰冷淡薄，好像刺骨的风刮过来，一下子就会消失不见。
王天风站在军校的岗哨顶楼，怔怔地看着荒草丛生的绵延群山。心里忽然充斥着八年前那个人声鼎沸，喧嚣热闹的异国之夜。
十月三十一，万圣节。
*
巴黎。
“你在做什么。”王天风一早起来，就见明楼不同平常的梳洗打扮，发油都倒了比往日更多三分。他眯起眼睛看了两分钟没有等到回音，只当这人是少爷脾性上来，不管他继续低头翻报。
明楼也不说话，只是难得心情好的哼着歌，双手在头发中穿梭两下，最后望了望镜子里的人。嗯，非常好。
绕过王天风的背后，出其不意地侧过脸啄了下他干燥的嘴，在他抬起头瞪自己之前先声说道：“Morning kiss，习惯就好。”语气一本正经，根本意识不到何谓耍流氓，倒是让王天风噤得无话可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也不是很想理他。
“昨天局座发任务来，塞纳港有一批货需要查验转运到重庆，货船里面混了几名特务，你知道的吧？”明楼搅了搅咖啡，眼睛盯着身边的人。
“嗯，一会儿去把这件事情解决。中国人，辨认起来不会太困难。”他在巴黎一度极不适应，走上街头根本分不清这些蓝眼睛高鼻梁的人区别在哪里，为此被明楼嘲笑土包子一直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好，那我就不去了，晚上有朋友约，万一迟到不好。”明楼摸摸鼻子，说的七分真三分假，王天风抬起下巴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明少爷这社交的本领当真与生俱来，处处留情啊。”
“为了以后的任务嘛，我这是打好关系，要不你来。”明楼对他勾唇微笑，声音里满是调戏的味道：“估计关系还没打好，人都给得罪了遍。”
“滚。”
吃完早餐，王天风起身出发，“中午不回来了，货下午离岗，我要全程看守。”说完拿起架子上的一顶帽子。
“等等。”明楼三两步走过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条呢绒围巾，他绕在面前这人的脖子上，顺手打了个法式结。“外面冷，任务小心点，早点回来，我等你。”
王天风看着他的手腕在自己胸前转动游移，最后一个翻转，漂亮的围结就这么出来了，觉得有意思，笑了下。“好。”
*
任务的确不难，几个特务简直应该叫废物，看见王天风抵在自己脑门上的冰冷枪口就已经吓得快尿了裤子，两腿直打着战，不费吹灰之力就全部交代出了同伙。只是这法国人做事像极了明楼，凡事非要有理有据再三检查，这艘装了货的船一直被扣押到日落时分才算通过放行。
王天风和一群等着签字放货的人们扎堆在一起。被乌烟瘴气的环境搞得十分不爽，心里对明楼各种骂，耳边又是各地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叽叽歪歪，简直连当场拔枪杀人的心都有。
从塞纳港出来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一路上他都走得很快，只是不知为何今晚的巴黎街头热闹非凡，王天风想：一定是自己好久没有在夜晚出来过了。
感觉到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摆，低头，一个圆脸的法国小女孩，她咧着嘴笑，嘴里说着他半懂不懂的话，忽然又伸出手来，手心里是几颗五颜六色的巧克力糖果。
“Qui vous a été adressée par，Extraordinairement oncle.(给你，怪叔叔。）”王天风愣了愣神，摊开手接过。用仅会的几句法文回答她：
“Merci de votre.(谢谢。)”
连着一路上又收到好多。有一些是路上的小孩子们送给他，居然还有一位法国大娘乐呵呵地塞了一把糖果在他兜里。
老子看上去很像得了低血糖？
王天风心情极度抑郁。
他看了看，这满满一兜，真是够。
还好明楼喜欢吃糖。
*
站在家门口，灯也没亮，“还没回来，混账。”他小声骂了句，掏出冰冷的一串钥匙，借着路灯的一点微光开了门。
在门锁咔嚓落下的一瞬间，王天风已经敏锐地察觉出了房子里的不对劲，有人！他警觉地张望，门口突然窜出来一个巨大的身影，猛然回头看，没想到却惊得一拳挥上去。
一个骷髅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还没有站稳，只见王天风又迅速扑了上来，抄起一拳头就要砸过去，一下被骷髅抓住了手腕，反压在了身下。心里无比震惊的瞬间又听见这怪物捏着尖利的嗓音：“你好啊王天风。”
“明楼？你有病吧。”王天风一下子认出这音色，喘了口气放松下来，压在他上面的人忽然不动了，怏怏地拿下骷髅头套：“这么快就认出来了，没意思。”
“怎么回事？什么毛病犯了要装鬼吓人？”他抬手推了推满脸扫兴的明楼，意欲爬起来，却被压得更紧了些。明楼突然靠着他耳边低着声音说了句“万圣节快乐，疯子。”屋子里一盏接连着一盏砰地亮起了暖黄色的南瓜灯，离他们最近的一盏亮起来的时候，王天风看见明楼眼睛里都是亮亮的光，像星辰。
原来是万圣节，他一下子串了起来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
“我准备了一整个白天呢，又刻南瓜又串彩灯的，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啊，喜欢吗...”他湿热的气息喷薄在自己的耳边，烫的想转过头去：“嗯...除了那个骷髅...”
“我们玩个游戏吧，trick or treat”明楼边说着一颗一颗地解开了他的衣扣，在扒开外套的时候，看见了各种掉落在地上的糖果。
嗯，巧克力的，牛奶的，水果的，蛋糕的，excellent
“原来你也准备了，糖是给我的？嗯？”他呼吸显得急促起来，这个疯子，总是这么闷骚真拿他没办法。知道自己爱吃糖，居然买了各式各样，还不肯说出口。
“不是..你听我说...唔”明楼完全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抚摸上他在昏黄灯光下殷红的眼尾，低下头堵住了他柔软的唇。“我喜欢。”
“但我还是要捣乱。”
然后就是辣个不可描述的马赛克时间。
王天风全程各种天人交战，告诉他？不告诉他....导致在最后发泄出来的时候，双眼都是失神地模样“哈....”
...
“.....疯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太诱人了。”
*
他们在巴黎六年，明楼给了他六个与众不同又偏偏无与伦比的万圣节。不，是每一个节日，每一天。
明楼啊，送给他一整座巴黎的回忆。
以至于到现在，都忘不了他气味里糖果的香甜。
“老师，外面冷，还是回房间吧。”郭骑云见过好几次陷入回忆中的王天风，作为一个真汉子，他都于心不忍。这时候的老师，眼角都是泛红的，怎么形容呢，对，脆弱。
脆弱。怎么能够形容王天风。
“好，走吧。”
*Trick or treat:不给糖吃就捣乱。源自西方万圣节的一种游戏。